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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七中文 > 荒岛文本 完结+番外 > 第5章 好吧

第5章 好吧

么事我自己解决,倒是你,别把自己折腾死了就行。”

时停春要将生牌给谁唐豫进倒是并不在意,甚至他能不能给出去唐豫进也并不关心。确认自己不用再管对方,他就准备去诊疗室看看。昨天他注意了一下,在确认卡牌结果的时候,那个医生不是从诊疗室出来,而是从一楼紧闭的某个房间走出——正好是五号的尸体被带进的房间,没有意外,应该也是个实验的空间。既然如此规则上没有禁止在自由交换时间靠近诊疗室,只说不能打扰到医生的治疗,于是虽然从时停春手里知道了点诊疗室的信息,但那确实太过模糊,他还是愿意自己去一探究竟。

只是在此之前,他还要完成一件事情。等交换时间开始,他便在场上找到了一位他能确定没有拿到特殊牌的玩家,和人一起进了公证处,完成了一次交换,也从公证员口中,得到了一点信息。

他是十一点半用完餐后才去的诊疗室,这之前的时间由于得到公证员的信息,他选择留下来再观察了一会情形。今天参与交换的人不多。一方面没有强制的压力,一方面也是在赌游戏不一定能进行到明天,赌这一点,总比赌自己的交换对象是否抽到死牌更有利一些。

因此一整个上午,除了唐豫进和他找上的十一号,时停春是没什么动静,八号倒是想要找人交换,可惜因为昨天的事情,暂时没有人愿意。只剩二号和六号进行了一次卡牌的交换——虽然不允许用暴力手段交换,但威胁大概还是可以。

也是六号的表情实在太过明显,让人想不知道死牌到底在谁手上都不可以。看到这,料想之后不大可能再有交换进行,唐豫进才在大部分人回房间午休的时候走上了四楼。门没有锁,看起来确实并不阻碍玩家的进入。甚至可能就是等人过来,打开它的秘密。

时停春也确实没有骗他。走进诊疗室,唐豫进这么想着。里面的装潢和普通的手术室并没有太大的差别,没有想象中血腥的场景,或者猎奇的标本,有的不过是一些医疗用的器具,以及放在柜子里的案卷。在一堆手术用具里,唐豫进也发现了和时停春给自己的那把刀一样的刀具,至少证明,那家伙也确实来过这里。

到目前为止,他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,这里看起来灯光稳定,空气干净,一点没有特别的地方——除了病床上似乎正陷入睡眠的一具肉体。

但这里又确实有某种问题,唯一的可疑之处就是柜子里的一堆案卷。而等唐豫进翻阅完最新的一份诊疗记录,才发现他好像猜错了一件事,他们要确认身份的好像不止是昨晚出现的五号和今早出现的九号,还有一位,是正在他旁边沉睡,由五号的意识,和九号的身体,组合起来的,也许还能被归类是人的物体。

真相并没有被任何手段掩藏,它一直置于那里,毕竟它原本就希望能被如它所是呈现,从而能从玩家手里获得一个答案,或者,是让玩家能得出一个答案。

生牌和死牌构筑出了三个存有,一个拥有九号所有记忆、意识和思维方式的仿生机器,一个大脑死亡、肉体却通过手术仍能保持活动的五号,还有一个由九号的肉体和五号的意识组合起来的、由于手术失败而无法正常使用身体功能的存在。这三个存在物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此在,哪一个才真正保留着仍能证明他们最初的身份的那个东西——记忆、肉体、大脑功能、灵魂,也可能是别的东西——或者,哪怕都将他们当作尸体看待,又哪一具是五号的尸体,哪一具是九号的尸体。

放下案卷的时候,唐豫进脑子里冒出这样一个想法,这也许就是这个游戏真正的意义——代价过大的意义。

但他们本就是将死之人,才会来到停尸房,也才会来到这里,有机会触碰到现实中无法触碰到的真理。唐豫进想,本来在现实中他们就难以存活,能来到这里已经能够算是庆幸。当然,也就是现在成为谜题的两个男人不是他,才让他能够这样开解自己。

进来之前唐豫进曾以为自己知道这个游戏的答案。但进来之后,又有那么一点不甚确定。他甚至在想一个问题,他自己,现实中的他自己,又是那三个存在中的哪一个类型。

回房间后他就睡了一整个下午,依靠梦境整理他混杂的思绪。

一直睡到三点多,醒来的唐豫进在床上又发了会呆,才想起来要去找时停春那探听一下情况。

好在他下午的时间虽然被他荒废,但时停春始终盯着大厅。总算在卫生间附近把人逮到,唐豫进毫不客气地就要求人给他说明情况。

“下午没有人交换。”时停春心情还行,勉强愿意给他一个简要的说明,“死牌大概是被六号还给了二号。除非有人想要寻死也说不定。”

“那你的牌呢?”

“被人偷了——人太嚣张就是容易有这样的报应。”时停春有点做作地叹了口气,叫唐豫进看得忍不住笑了出声,也是在笑声里,他沉重的大脑总算抓住了清醒的契机,让他能够重新开始思考场上的局势,“知道是谁吗?”他这么问时停春,得到的答案也不出所料。

“应该还是六号。”时停春也跟着他一起露出个笑,只是明显比唐豫进收敛不少,“照他昨天干的事,就算他不来,也总有人会帮我的忙——你觉得呢,八号?”

第9章生与死-06

在卫生间附近遇到突然出现的八号似乎只是个小插曲。对于时停春的问题,八号没有给出任何回答,但她的表现又是给出另一种超越语言的答案。

一切无需多言,他们最后的交集大概也就停留在此地。今天或者是明天,游戏就能终结。虽然唐豫进现在并没有真正想明白本杰明给出的问题,但这不妨碍他清楚最后能给出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答案——只有那个答案才能让他们离开此地。

四点十分,他们准时回到大厅,等待今日结果的宣布。唐豫进没怎么参与今日的交换,比起结果,他还是对交换的过程更感兴趣。直到医生来到大厅,宣布卡牌的归属,他才终于提起了一点精神,看向了二号——死牌不在她的手上,而是在六号手里。

所以,现在出现了一种情况,生牌、死牌甚至还有一张空牌,它们同时掌握在一个人手里。六号从自己口袋里摸出那张死牌时还不可置信,他猛地瞪向二号,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,二号依旧是那副平静而又有几分虚弱的样子,明显的药味在她身上凝聚。

很快,六号也没机会再去质问对方,在苦恼几分钟后,医生还是说出了他的宣判,开枪击中了他的额头。他开枪的速度够快,六号甚至都来不及做出一个逃跑的动作。只剩下趋向凝固在原地,想法都还未成型,就永远成为一种刺激的半完成品,被扼杀却又留存在了大脑里。

死亡比生命在他这拥有更高的优先级。对于这样的结果,医生这么解释一句,便带着六号的尸体离开了这里。“祝你们玩得愉快。”这是他最后留下的语句。

昨晚还威胁着所有人生命的男人如今就这样轻易地倒在这里,倒是没有人对他有什么同情,反而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。今晚也许会是个平静的夜晚,不少人这样想着,也有人抱有与之相反的态度。如果能收集这些未公开的心灵,时停春在回到房间前想,也许就能解决他最大的问题。

他永远也无法直观他人的想法,他人的心灵永远对他是一种缺席。这条充实之链永远也无法达到顶端,让时停春不得不浸入怀疑的世界,怀疑当下他所领会到的他人的真实,甚至怀疑他所经历的一切的真实性,他的经验,他的知识,是否是在一个真实的世界中和真实的世界发生联系。

而现在,唐豫进给他带来的,关于诊疗室的信息,进一步让他怀疑起了自己的真实性。也许他自己也是假的。他坐在床上,听唐豫进描述他在诊疗室看到的图景。与他现实认知完全背离的存在让他在想,他是不是也只是一段被模拟出来的思想,塞进了一个仿生机器,现在还好笑地去思考别的存在是不是人的问题。

“想什么呢?”在他出神的时候,唐豫进伸手到他面前打了个响指,将他从思维的世界扯入直观的现实。

“想你。”回神后他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,只是说完,他立刻就后悔自己说的这句话语。

“哎呀,太害羞了。”果不其然,有人直接顺杆上爬,一点没有脸红,但还要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。过一会又直接解了自己的衬衫,一点没有羞耻心地伸手掐硬自己两个乳头,咬着唇扭着腰,说自己在诊疗室里不小心中了春药,要时停春用他的鸡巴惩罚他一百次才能解决问题。

好吧,至少对于面前这个人的存在,时停春觉得还是可以降低点对他的怀疑——大概很难能做出一个这么不要脸又讨人厌的仿生机器,估计也没有人想做这样的一个仿生机器。

唐豫进说自己中药自然是一种拙劣的勾引,但他们这时还不知道,半小时后,还真有人被药死在了大厅。那时时停春总算靠自己的正直从唐豫进的魔爪下逃离——虽然还是和他做了,但时停春觉得没被人缠着来第二次已经很能体现自己的正直性。

唐豫进是躺在床上一脸满足,而时停春实在害怕被人直接榨干,借口出去走走,却没想到会在大厅里看到一号的尸体。那个面色阴郁的男人,大概再也不会有比现在脸色更为晦暗的时刻来临。

他没有宣扬一号的死讯,只是大致检查了他的尸体,确认了一下死因,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是中毒死亡,毒药从呼吸道进入。所以时停春也不敢在外面继续逗留。不过虽然没进一步探查,但到底是谁杀死了一号,似乎也挺明显。毕竟昨晚就有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从六号手下逃过一劫,今天还直接将六号推至了死境。

时停春对一号和六号的死都没什么感觉,他只是在回去的路上思考二号究竟对六号干了什么事情,是催眠,药物,还是仅仅就是用了某些特殊的方式趁人不备,将那张死牌放进了他的口袋。

从六号拥有三张牌的结果,看起来像是最后一种,当然过程中可能也有药物的手段配合,二号看起来病弱的身体为她携带药物提供了充分的合理性,而她手上至今还没有看完的一本书,也很适合作为一种储物的容器。

游戏剩余的时间不会太多,时停春没有办法继续去想二号是如何杀人的事情。他更在意的是,如果二号在六号不知觉的情况将卡牌转移给他的结果是成立的——他们不是没有过猜想,只是不敢像二号一样尝试——那么如果明天还要再进行一次交换,他想他大概已经有了解决游戏的办法。当然,还是需要唐豫进配合才行。

虽然一开始是唐豫进直接强买强卖,但到现在来看,他们的合作倒是他更多获利。这让他勉强对唐豫进印象好上一点,可惜他也不会因此不要他还钱,最多是给人扣点利息,几十块钱,意思一下就行。

等重新回到房间,他拎起床上的唐豫进,和人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想和计划,“还有,明天有两个人必须得交换卡牌。”听完时停春的话,唐豫进又补充这么一句,“如果游戏今晚没能结束——应该是结束不了了。我也放了点东西在二号那里。”

他是在探查诊疗室后的一小段时间在二号门口发现了迷烟。剂量不多,被动触发,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昨晚放倒六号的东西。因此他直接改了一下那个设置,增添了一个简易的定时装置,大概六点就会朝房间内部触发。没有意外的话,二号现在已经睡着,等晚一点大家应该都不会再出房间,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再让二号下手的机会。

剩下的几个人里,八号会不会动手不太好说,但十号和十一号,唐豫进倒是能确定他们那里没有什么意外。如果只要对付八号,他觉得自己和时停春一起还是有些胜算,如果八号直接能把剩下所有人解决,那他们明天的计划就能更好地执行。

想归想,他还是借着害怕的理由又钻进时停春怀里,说自己心跳好快,要人摸摸自己胸口,“能顺便摸摸下面吗?”

“……你下面也跳得很快?”

“唔,如果你想的话……”

“赶紧睡你的吧。”

这是安稳的一夜。相较昨日而言。二十二点,死去的六号再一次在走廊上出现,但这次他们已经不再像昨日一般惊讶,等着敲门结束,确认了六号最后的归属,便安稳睡去。

而其他人大概也是如此,除了悄无声息就死在大厅的一号,就不再有发生像昨日一样暴力的事件。早上八点,剩下的七个玩家都完整地在大厅里聚集,六号没有再次出现,九号则继续不用参与抽卡的环节。只剩下六张卡牌在桌面上呈现。

二十七分之八的概率直接结束游戏,二十七分之二的概率无法按计划进行。唐豫进和他的盟友对视了一眼,八点三十分,他在二号之后抽取了他的卡牌。

还不错。顺利存活的概率提升到九分之四。在他之后,马上轮到了时停春——唐豫进还是希望,他能摆脱他倒霉的命运。

也让他不必将他放弃。

第10章生与死-07

卫生间似乎已经成为他们在这局游戏里的约会地点。还挺诡异的场所,不过时停春还是在抽牌结束后的十分钟过去,找到了蹲在角落里抽烟的唐豫进。

“不会又抽中什么倒霉牌了吧,宝贝。”一见面,唐豫进就这么问了对方。而时停春沉默的几秒让他还有点害怕,好在沉默之后,时停春勾了勾嘴角。“这次是空牌。”他说,“你什么情况?”

“运气依旧非常好,不像某人两次都差点掉了脑袋。”唐豫进倒是松了口气,至少不用再考虑怎么抛弃时停春的事情。但又有点惋惜,毕竟这家伙要是死了,他就不用还钱——虽然就算他能活着,他也暂时没打算给人还钱。

不过要是他真死了,他还是有点麻烦,又要去找个合他口味的男人。上次那个红头发的小年轻因为输在他手里已经再也不肯见他,目前只剩下时停春一个人既免费还合他心意。

也是看在这一点上,他才会在最开始找上对方,顺带骗个免费保镖,谁叫他的腿暂时还算是行动不良,他觉得时停春也该为此负点责任。

“那就按计划吧,九点一到就去换牌。”唐豫进也没打算继续和人废话,虽然他已经让人帮忙看守了公证处,但还是怕出什么意外,有人比他们先一步进去,破坏他们的计划。

毕竟现在唐豫进自己还算安全,但如果有人跟他们想到一处,那时停春还是有可能完蛋。说来说去,他们对于今天的筹谋,其实也不能算必胜的计划,甚至有明显赌博的因素。

唐豫进过去靠着这种钻空子的做法赢了不少游戏,但还是有被抓到从而差点丧命的时机。在停尸房,没有什么绝对,就连停尸房本身都是这样的一种存在。它是一座荒岛。唐豫进曾听到有人这样形容,叫他觉得这样的形容也许比停尸房更适合这里。

可惜给出这样形容的女人,早已死在了停尸房里。

他还和那个女人上过几次床——都是他在下面,趴在床上,被使用着冰冷的道具。他无法对女性的器官勃起,但可以因为被女人用道具玩到射精。而那个女人同样无法通过男人的阴茎有任何的感觉,反而更享受折磨他们的乐趣。因此他们很合拍,他和她。江飘,这大概是她的名字,也可能不是,唐豫进承认他已经快要把她忘记。但那之前,床上床下他们确实难能都可以处在一起,即使也就处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。一个月后,江飘最后的时间耗尽,是她自己选择结束她的生命。

在她死去之后,世界照常运行,星辰依旧起落。唯一变化的似乎只有唐豫进的世界,随着她的消亡而些许地黯淡下去,当然,彻底黯淡的,还是她那个只属于她的,从未让他人真正触及的心灵。

而她选择死亡的原因,只是发现她永远无法重新开始,挣脱那个让她憎恶起男人的过去。她的记忆得不到清洗,她整个人也就永远焦虑地弥漫在这个世界里。但如果她真有机会抛弃她的记忆,她又会怀疑那个失去记忆的她到底还能不能算是她自己。

虽然有痛苦,她还是喜欢她能体验到的自己,恐惧着那个失去记忆的可能性。即使过去的记忆对还活着的她已经是一种直观上的缺席——但很显然,